在幸福的边缘长大:我是父母爱情的“旁观者”

在幸福的边缘长大:我是父母爱情的“旁观者”

如果让我形容童年的底色,那是一种低饱和度的深灰。

我家住在一楼,窗户不大,光线总是昏昏暗暗的。地板是冷色调的灰,屋里常年很安静。那种安静不是因为没人,而是因为“连接”的断裂。

很长一段时间里,父亲在外地工作,母亲忙着在对门照顾外公外婆。我就像是一个守着空房子的留守儿童,但又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惨——因为母亲就在对门,几步路就能到。

这种“看得见却够不着”的距离感,构成了我最早的心理模型。

完美的“二人世界”

很多人抱怨原生家庭是因为父母吵架、控制欲强,或者是丧偶式育儿。

我的情况比较特殊,我的父母关系极好。好到什么程度呢?哪怕父亲常年在外,偶尔回来那几次,他们之间依然是“小别胜新婚”的状态。

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,我都觉得他们是一对完美的伴侣:父亲赚钱养家,全然信任地把钱交给母亲管;母亲打理后方,各自安排生活,互不干涉。

他们之间是一个完整、紧密且高浓度的圆。

而我,是这个圆之外的那个点。

当父亲回家时,家里的空气会突然从冷变热,但那种热度是属于他们俩的。我就像是一个买了站票的观众,站在舞台边缘,看着他们演绎完美的爱情。

他们太相爱了,爱到不需要第三个人——哪怕是孩子——来作为情感的粘合剂。

VIP 房客

在这种环境下长大,我得到了一种很特殊的待遇:“良性忽视”

我就像住在一个五星级度假村里的 VIP 长租客。
老板夫妇(我爸妈)对我非常客气。
生病了?马上送医院,给最好的照顾。
缺钱了?从来不吝啬。
想学艺术还是想辍学?随便你,只要你不违法,我们不干涉。

他们没把生活的苦水倒给我,也基本上没把养老的期望压给我。因为他们彼此已经满足了对方的情感需求,我不需要充当那个“情绪垃圾桶”。

这听起来很爽,是吧?拥有绝对的自由,没有东亚家庭常见的压抑和控制。

但代价是,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“客人”。

我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那个核心的、私密的二人世界。我习惯了在那个光线昏暗的一楼房间里,独自消化所有的情绪。

快乐是自己的,痛苦也是自己的。我不习惯向他们求助,因为我知道那个核心区域并不缺我这一个信号。

成为一个观察者

这种疏离感,或许就是我现在性格的底座。

为什么我擅长摄影?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就习惯了站在角落里观察。
为什么我习惯“平行游戏”,不喜欢伴侣太黏人?因为在我的原生家庭模板里,那种高浓度的亲密是属于“他们”的,而不是属于“我”的。

我不需要成为谁的世界中心,因为我从来没当过中心。

这种“边缘感”没让我觉得痛苦,反而让我觉得安全。
它让我长成了一棵不需要依附任何大树的植物,根扎得很深,也许不够热烈,但足够挺拔。

在幸福的边缘长大,虽然少了一点被拥抱的温度,但也多了一份旁观者的清醒。

这就够了。

在幸福的边缘长大:我是父母爱情的“旁观者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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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

多米诺

发布于

2025-12-05

更新于

2025-12-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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